李濤和妻子朱秋雷選擇了一條不被看好的特殊教育創業路。
在臨沂民辦特教機構里,李濤的研究生特殊教育學歷幾乎是最高的。當他的研究生同學紛紛進入高校,李濤卻選擇回到家鄉辦起了一所特教康復中心。
過去的兩年多時間里,盡管這所特殊兒童康復機構換了3處地點,一度入不敷出,但李濤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為了讓自閉癥兒童回歸社會,他更是租下別墅,讓年齡稍大的自閉癥孩子學習自理,他還創辦臨沂首家融合幼兒園,嘗試讓自閉癥孩子回到普通校園。
特教老師在教孩子們生活技能。
一次義工經歷讓他癡迷特教
4月2日是“世界自閉癥關注日”,位于蘭山區北園路與蒙山大道交會處南側的愛童康復中心卻并未在這一天舉行任何與自閉癥日有關的活動。
“我們不提倡把自閉癥日變成節日?!痹趧撧k人李濤看來,與其在這一天關注自閉癥兒童,不如把這種關注放在平時,“相比之下,我們更提倡對這些特殊兒童的社會接納與包容?!?br> 李濤對特殊教育的理解,就如同他走上特教之路一樣,有點與眾不同。
上大學時,李濤學的交通事務管理專業,對口的工作是進入交通肇事科工作,但一次去民辦特教機構做義工的經歷,讓他第一次接觸到特殊兒童。
“看到那些特殊兒童,我意識到世界上還有這么多特殊的孩子需要關注。”那時李濤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偶然的經歷,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方向。
大學畢業后,一直做義工的李濤進入濟南一家社會工作服務機構任特教老師。在此期間,他接觸了大量的特殊兒童。這家由香港人創辦的專業機構讓李濤接觸到更多先進的教育觀點,他也逐漸成為一位專業的特教老師。
2009年,李濤在去重慶培訓時,認識了朱秋雷。這位比自己年長3歲的重慶女孩,和他一樣“癡迷”特殊教育。
朱秋雷最初在醫院工作,后來不顧父母反對從醫院辭職,進入一家特教機構從事特殊教育工作。盡管重慶與濟南相隔一千多公里,兩個年輕人卻因特殊教育越走越近。
放棄入職高校,回家創辦特教康復中心
2013年,李濤從濟南辭職的同時,考上重慶一所大學特殊教育專業的研究生。
當時,國內特殊教育高學歷人才緊缺,研究生學歷的李濤原本有機會進入高校,但他在研二的暑假卻選擇回到家鄉創辦一所特殊教育康復機構。
李濤的其他9位研究生同學,都進入了高校任職,但他從事特教工作的經歷,讓他意識到更多孩子需要他,“咱們臨沂有特教機構,但多數機構更重視康復,忽略教育,在一定程度上讓這些特殊兒童錯過了最佳的學習機會。”李濤說。
2015年,李濤和妻子籌資十余萬元創辦愛童康復中心,主要接收自閉癥、唐氏綜合征等特殊兒童。
一開始,李濤的學校位于一處民房內,很多家長看到簡陋的辦學條件后直搖頭。有家長質問李濤:“我們的孩子要在這樣的條件下康復嗎?”
李濤也開始反思,做要特殊教育,辦學條件是基礎,他很快把學校搬到一處寫字樓,后來隨著學生增多,又搬到現在的位置。
李濤的特教學校收費并不高,一些家庭困難的孩子找過來,他并不會因為交不起學費將孩子拒之門外。減免費用甚至免費接收孤殘兒童,讓學校一度入不敷出,但李濤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被虐”經歷經常發生在特教老師身上
在李濤的學校,目前有近40名自閉癥、唐氏綜合癥等特殊兒童,每4-6名孩子配備2名特教老師。
“面對這些孩子,你必須要有耐心,更要采取合理的辦法,讓孩子適應、認同,發生改變?!崩顫f。
自閉癥的兒童多行為異常、情緒不穩定,有一名孩子喜歡吐人口水,“面對這樣的孩子,你不能不讓他吐,如果制止他,他反而吐得更厲害。我們在順從孩子的同時,采取一種‘懲罰’的方式,比如讓他蹲在垃圾桶前一直吐,直到他意識到吐口水并不能引起關注?!崩顫f。
朱秋雷坦言,被孩子吐口水,也是她進入特教的“第一堂課”。
“在重慶的那所特教機構,我剛到那里工作時,也有一自閉癥孩子喜歡吐口水,他們采取的方式是,讓老師站成一排,任這個孩子吐口水?!蹦谴蔚慕洑v,讓朱秋雷觸動很大,以至于影響了她對于特教的認知。
“被虐”的經歷幾乎發生在每一位特教老師身上。在李濤的學校,很多自閉癥孩子喜歡咬人、打人,老師必須要面對孩子的這些異常行為。
有一位叫劉慧的主管老師,從2015年就加入李濤的學校。有一段時間,劉慧的胳膊上、身上經常被孩子咬得青一塊紫一塊,盡管丈夫因此強烈反對她繼續從事這一行,但她還是沒有離開學校。
融合教育探索讓他看到曙光
“不僅劉慧,從事特教的老師,每個人都在用愛心與奉獻堅持著對這些特殊孩子的關懷。我們的學校很難給他們很高的待遇,但他們并沒有因此離開學校。”李濤說。
與這些比起來,李濤和妻子的堅守所要面對的困難更多,他很少抱怨民辦特教機構所面臨的政策困境,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維持辦學,以及特殊兒童教育、回歸社會的探索上。
“我們在幫助這些孩子做康復的同時,會更重視教育,更重視孩子如何回到普通學校、社會?!比ツ?,李濤在王莊路租下一棟別墅,讓年齡稍大的孩子學習生活技能。
“這樣的環境會有家庭的感覺,年齡大、情況稍好一點的孩子,會在這里學習炒菜、洗漱等生活技能,讓他們回到家庭中有自理的能力。”李濤說。
與此同時,李濤還創辦了臨沂首家融合幼兒園,在招收普通孩子入園的同時,每個班安置自閉癥孩子,除了配備普通幼教外,還配上一名特教老師,幫助自閉癥孩子適應普通幼兒園教育。
“如果直接把自閉癥孩子放在普通學校,很多孩子會不適應?!崩顫f,通過融合幼兒園的嘗試,讓這些孩子回到普通學校成為可能。
這樣的探索,讓李濤看到了“曙光”,至少他的特殊教育融合探索已經讓他看到了方向。
文/片 魯南商報記者 周廣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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